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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?”许玉潋被他自来熟的口吻弄得愣了愣,古怪地打量了眼卫厉宥。

    小少爷眼睛生得像小猫那样圆,偏偏眼尾有点下垂,看人时格外可爱。

    卫厉宥很自然地放轻了声音,“实在抱歉,路上出了点突发状况,耽误了过来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许玉潋皱着眉,侧开脸不去看他。

    他不爱听这种托词,尤其是从卫厉宥嘴里说出来的。

    许玉潋冷淡道:“谁等你了,卫先生还真是擅长不请自来。”

    听年幼的未婚夫冒犯自己,指挥官眉心都没皱一下。

    几个公子哥大气不敢喘一声,生怕爆发矛盾波及自己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时候,他们才敢偷偷抬眼。

    卫厉宥忽然抬起手,几人顿时瞳孔放大。

    就在他们吓得差点立正前,那手轻飘飘落在了许玉潋头上,揉了揉。

    “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他们松了口气,这才发现,卫厉宥在小少爷面前,竟与往日被报道的指挥场上的暴君形象相差甚远。

    英俊的长相被眼镜遮挡,穿着十分正经严肃的黑西装,肩宽腰窄。

    发丝全部梳到了脑后,一丝不苟的打扮的确有些古板,不过更多的是属于上位者的从容与儒雅。

    和小少爷说话,下意识软化的表情根本藏不住。

    卫厉宥:“下次我会多做几手出现计划,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
    正中下怀。

    坏脾气的小少爷吃软不吃硬,被人好一通顺毛,翘着眼睫,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了。

    许玉潋抿唇问他:“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“日程里记得很清楚,小少爷,我很难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卫厉宥掀开袖子,露出上面不知道被什么动物抓伤的血痕,“很久之前我就准备好了礼物,还特地提前了几小时出门,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。”

    伤口不浅。

    现在认真一看,就能发现卫厉宥的西装上其实沾了不少血迹。

    许玉潋彻底没了脾气。

    总觉得哪里不太爽,郁闷得紧,想问,可又觉得有点放不下面子。

    小脸冷凝,好半晌才开口:“那你不去医院包扎,还过来干嘛?等着死了怪到我头上吗?”

    卫厉宥轻慢条斯理折好袖子,淡声:“小伤而已,你的生日更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小伤……”许玉潋有些语塞。

    他和卫厉宥之间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矛盾。

    讨厌这人的原因,多是因为所谓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娃娃亲,还有父亲那边的施压。

    要不是那所谓的娃娃亲,许玉潋绝不会和卫厉宥这种人产生什么交集。

    现实里,从记事起,许玉潋和对方连面都没见上过几次,只知道对方性格冷淡,遵守礼法。他们顶多算是普通认识的关系。

    结果现在,卫厉宥竟然在他面前如此低三下四地哄他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啊?

    不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有婚约很奇怪吗?

    还对他,说这样的话……

    许玉潋慌乱低下头,实在被卫厉宥的态度弄得迷糊了。

    他捏着杯子,刻意忽略还想继续跟他说话的男人,看向从楼上走下的覃辞愧。

    “覃辞愧!”许玉潋跑到拐角,拉住覃辞愧不让他走,“你快去冰箱帮我拿一桶冰激凌。”

    覃辞愧不动,与许玉潋无声对视。

    “要树莓味的!”

    覃辞愧不赞同饭前吃冰激凌的行为。

    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。”小少爷耍赖。

    在小少爷往自己身上挂的时候,覃辞愧稳稳接住他的小屁股,依旧摇头,一只手指轻按了下小少爷的眉心,左右晃了晃。

    许玉潋烦他,靠在覃辞愧身上,知道他真的不打算帮自己,立刻作势要发脾气,在他脖子旁边留了好几个牙印。

    覃辞愧捧着小少爷的脸蛋想把他从身上抓下来。

    顾忌着怕人疼,没使劲,但这动作又惹恼了小少爷,咬人的动作更用力了。

    覃辞愧太阳穴跳了跳,差点没抱稳,扶着人的手上滑了一下,衣摆掀开,在卫厉宥眼皮下,露出一小节纤柔的腰肢。

    “饭菜快凉了,不如先吃饱,再说其他。”卫厉宥忽然出声,“毕竟时间不早,晚点还有其他环节吧。”

    许玉潋回头,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视线,反射性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卫厉宥神情自然地拿起刀叉,好像只是为让派对的环节继续进行下去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晚餐过后就是切蛋糕的环节。

    众人自然是让作为未婚夫的卫厉宥拿蛋糕刀。

    卫厉宥充当主持身份,想要为关灯让许玉潋吹蜡烛许愿。

    “你们自己吃。”察觉他们的意图,窝在沙发里的小少爷表情不太好看。

    没等卫厉宥开口挽留,视线中出现一节藕白,是小少爷在对旁边的覃辞愧招手。

    猫儿似的,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,倦倦地闭上眼,许玉潋就蹭到了覃辞愧的脖间,身形的巨大差异,让他轻松又完美的嵌进了男人的怀里。

    嗓音含含糊糊,又在无意识地撒娇。

    “覃辞愧,带我去吃冰激凌……不许摇头,快点,这是我的生日愿望。”

    被拂了面子,卫厉宥看着二人的背影,关节僵涩的拿着蛋糕刀的手,停顿了好几秒。

    他垂眼,分出几块蛋糕,“你们自己拿吧。”

    许玉潋很依赖覃辞愧。

    覃辞愧陪着他从初中到如今高中毕业,他的脾气和喜好覃辞愧都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说,覃辞愧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
    而且许玉潋要面子,夜盲症这种事,他不好意思跟别人说,初中高中每次晚自习放学,走到稍微暗一点的地方,他都是让覃辞愧抱着自己走。

    寒暑假,覃辞愧会被许父带去特训。

    许玉潋一直很支持。

    因为每次特训回来,覃辞愧都会长高一点,抱人也抱得越来越稳。

    虽然小少爷自己不说,但只要见过他们相处的人都知道,覃辞愧在小少爷心里的地位绝对超过很多人。

    听说许玉潋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夫,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拿覃辞愧去对比。

    不是他们爱乱想。

    主要之前两人的氛围,任谁人来看都不会觉得这是普通兄弟,说是许家给许玉潋准备的童养夫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,今晚也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就算是有名的指挥场暴君卫厉宥,小少爷的娃娃亲对象,都没办法超过覃辞愧的地位。

    “卫少不会生气吧?”角落里,一人偷偷发问。

    旁边的男生抬眼打量了下,想到传闻里有关卫厉宥的描述,那么古板一个人,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,估计很难不生气吧。

    他叹气:“谁知道呢……”

    要是对方因此对小少爷发脾气,两人互相产生厌恶,那今后的局势可真是不好说了。

    “哎,小声点。”

    餐厅留下的众人眼神交流,去往室外继续烧烤时,纷纷避开了那位坐在原地,面无表情脱下西装的男人。

    躲过吹蜡烛环节的小少爷,此刻正在冰箱旁,洋洋得意地向覃辞愧求夸。

    “我聪明吧?”

    覃辞愧摇头不赞同地比了个手势。

    一只手作切东西的状态砍在另外一只手的掌心。

    ‘为什么不许愿吃蛋糕?’

    许玉潋舔了口冰激凌,满不在乎,“为什么一定要许愿,我有想要的东西,跟你说不就好了吗?”

    水润眼眸倒映着男人怔愣的表情。

    唇瓣殷红,勾着雪色的舌尖缓缓抿掉冰激凌。

    在他没有回应的那几秒里,小少爷似有些生气地靠近他,质问道:“还是说,你是不想听我的话了,所以才叫我去许愿?”

    “嗯?说话!”

    覃辞愧说不出话,他是个哑巴。

    他否认小少爷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,低下身,轻轻咬了咬小少爷沾了奶油的唇瓣。

    小少爷也说不出话了,呆呆地看着覃辞愧抬起头时平静的表情,变成第二个小哑巴。

    覃辞愧看着他,手指动作。

    ‘听话。’

    ‘永远,听话。’

    许玉潋不知道覃辞愧是怎么想的。

    他红着耳根,脑子都要炸了。

    可覃辞愧就平静地看着他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,全是他一个人在小题大做似的。

    不是,听话就听话,亲自己干嘛啊。

    他捂着嘴,用眼神质问覃辞愧。

    大家都是男的,你亲个什么劲呢!

    -

    用于交流感情的派对。

    目前只起到了填饱肚子的作用。

    消极怠工的小少爷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未婚夫,缠着自己那个狗保镖,不知道在后厨吃了多少冰激凌,唇瓣红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众人只能充当和事佬,在席间不停地找话题,尽量让别墅里的气氛不要太沉闷。